【菊耀】红与黑（上）
❗️菊耀扑克设，以及细节里的英仏。
❗️菊（→）（←）耀设定，上篇老王的感情重一些。
“红心国皇后已经被押送至地下的审问间，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阿尔弗雷德耸耸肩，轻快地拍了拍王耀的后背，向他身后的亚瑟走去：“等你的好消息，bro！”
“知道了。”王耀没回头看，声音听上去似乎并没有很情愿，尽管审问的任务一向都是他负责。
“以你的手段，今天下午就能全部审完吧？”
“这次大概要久一点。”
“哦？”阿尔弗雷德停下脚步，他回过头，像是思考了一下，“也是，毕竟人家是皇后，多少还是要顾及一点。”
……这倒不是主要原因。王耀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烦道：“不和你说了，等着吧。我先过去了。”说着便率两个小兵往地下走去。
城堡下面便是地牢，越往下走，囚犯们的哭嚎声便越清晰，当年亚瑟要求将审问间安置在地牢中央，也是为了将压迫感最大化，以此达到审问的最佳效果。
“行了，你们两个就站在外面，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王耀在审问间门口立好，在得到确定的回答后才登门入室，随即便看到了一道刺眼的存在。
红心国皇后本田菊，也是他的前男友。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他还不是黑桃国骑士，阿尔弗雷德和亚瑟自然也都不知道这回事。
“你来了，”本田菊见王耀进来，低低地笑了声，“好久不见。”
“你还真是出息了，想不到在你身上也能发生山鸡变凤凰的戏码。”王耀在本田菊对面坐下，“皇后殿下。”
本田菊眉心一跳，随即便垂下了眼。
红心国和黑桃国在近些年可谓是冲突不断，已经到了兵戎相见的程度，王耀这样称呼他，也是将立场摊平在了他面前。
早已是物是人非。
“骑士长阁下这次前来，恐怕不是来述旧的吧？”本田菊端正坐好，“有什么要说的，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皇后殿下明事理，那我就依您说的办好了。”王耀身体前倾，直勾勾地盯着他，“红心国的弹药库在哪？”
本田菊也看着他，半晌笑了笑，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样问一般：“阁下说笑了，兵家之事或许还得请教骑士长，皇后对此一概不知。”
“你说费里西安诺？”
本田菊看到王耀脸上一抹嘲讽的颜色。
“正是。”
“那家伙，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要是掌管兵权，你们红心国估计早晚要完蛋。”王耀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敲了敲桌板，“带兵的人是你吧？”
“……”
审问间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王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只见本田菊沉默了片刻，转而笑着朝他拱了拱手：“佩服佩服。”
“少卖关子。”
“骑士长阁下比我想象的更了解红心国，实在有心了。”本田菊的表情很是诚恳，“费里西安诺阁下确实不善杀伐，空有骑士长的名号，实际上却干的是外交官的事。只是我想阁下对我国内务的安排还是存在一些误会，我确实不曾带过兵。”
“哦？”王耀轻飘飘地掷来一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路德维希在管？”
“不错。”
“那真是有意思了，”王耀冷笑着哼了哼，“别把我当傻子，你是清楚内情的。”
“此话怎讲？”
“你和他日日相处，形影不离，军政本就不分家，怎么可能连弹药库的位置都不清楚？”王耀露出讥讽的表情，“还是说，红心国的皇室夫妻其实感情不和？”
本田菊愣了愣，随即便笑出了声：“骑士长阁下，这种事情也是在审问范围之内吗？”
抬眼看，王耀铁青着脸。
说实在的，本田菊有些哭笑不得。连三岁小儿都知道，在扑克大地上所谓的“国王”、“皇后”、“骑士”的身份只是一种职位罢了，三者地位平等，相互制约。真正意义上的终身伴侣可不一定会是自己的同事，即便是有日久生情的可能，那也绝不会发生在他和路德维希身上。本田菊心下猜测，王耀大概是听说了黑桃国不知哪儿起的谣言，信以为真罢了。
……但是，干嘛露出这种表情，当年不是你甩的我吗？本田菊玩味地观察着王耀，他们已经分手好几年了，但王耀的反应却让他产生了前男友还在乎自己的错觉，他想再试试。
“我和国王陛下一向琴瑟和鸣，相濡以沫，不存在夫妻不和的问题。他之所以没告诉我，我想，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可预见的，王耀脸色又差了几个度，而与之对应的本田菊却差点没憋住笑。这副表情似乎被王耀解读成了幸灾乐祸。
“是吗？”王耀牙齿咬得绷紧，他飞快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纸，“真是抱歉，你被抓至黑桃国后，你的那位如意郎君发了封信过来，叫你不要着急，暂时回不来也没关系。”
本田菊皱了皱眉。
“他还说——”王耀故意拉长了语调，“相信你的能力，无需挂念他，反正他有骑士长费里西安诺帮忙。”
……哈？
“你自己看吧。”王耀将信纸递给他，一副大仇已报的样子。
本田菊接过信纸，不错，确实是路德维希的字迹。他咬牙切齿地将信纸合上，强作欢笑道：“多谢，我知道了。”
“那你还有必要为他、为红心国着想吗？”王耀歪歪脑袋，“很明显吧，你都被抛弃了，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
……你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地抛橄榄枝。本田菊没吭声，他和路德维希合作了这么久，对他或多或少还是有所了解。以路德维希的为人，他绝对做不出在危难时刻抛弃同伴的事情，这次属实是事出反常。
那定有蹊跷。
本田菊决心相信路德维希，他抬头面对王耀的冷脸，摇了摇头：“抱歉，于心于理，我无论如何还是要为红心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承蒙您的好意，我不胜感激。”
“那就没有办法了。”王耀突然站了起来，他朝外走去，低声向门外的侍卫嘱咐了几句，那侍卫很快便小跑着离开了。
本田菊将一切看在眼里，等王耀坐回座位上，他低低叹了一口气：“您这是要逼供了吧？”
“无妨，你什么时候想说都可以，”王耀无聊地转着手腕，“不必等到受刑。”
“我要是不说呢？”
“那就由不得你了。”
“……你要用地岩胆来对付我？”本田菊瞪大眼，“你心思未免也太歹毒了。”
地岩胆是黑桃国特有的一味毒药，由当地盛产的若干药草熬制而成。一丸下肚，不过数分便浑身瘙痒难耐，若不辅以解药，最后致人性命的情况也是常有的，而王耀则常用它来对囚犯进行逼供。
“连我平时的手法都清楚，您对黑桃国这边的情况也很了解嘛。”王耀眉眼弯弯，笑得阴气森森。
地岩胆很快便呈了上来，与之被一起端上来的还有一碗黑糊糊的浓汤，散发着不太好闻的味道。
“这是什么？”本田菊问。
“解药。你说出一点，我便喂你一勺。”王耀言简意赅地答道。他唤呈上来的侍卫出门防守，转头便见到了本田菊那心存侥幸的表情，越看越气，便不由分说掰开他的嘴将地岩胆塞了进去。
“咳咳……你们黑桃国不知道把它做小一点吗？”本田菊勉强把地岩胆吞下，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大不了分两次吞啊。”
“少废话！”王耀大声呵斥道，他屏息盯着本田菊的反应，模样很是认真。
……看来是很紧张啊。本田菊暗戳戳想，心里有些高兴，这样看，王耀大概不会拿他怎么样，忍忍就过去了。
地岩胆的反应效果很快，还没几分钟，本田菊便感觉浑身发热，呼吸渐渐加重，不过，痒倒是不痒。
“我再问你一遍，红心国的弹药库在哪？”
“不知道。”
他一开口，随即发觉到脑子里“嗡嗡”作响，思绪竟然开始模糊。他看着王耀恼火的表情，眼神渐渐混浊了起来。他用力甩了甩头。
“你现在的坚持可以说完全没有必要，”王耀冷哼了一声，“红心国并没有那么需要你，你出了事他们也不管，为了他们受这种罪，值得吗？”
“……”
“只要你告诉我弹药库在哪，我可以保证你在黑桃国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要是你想谋个官上，我也可以去和国王说说。”
本田菊一声不吭。
倒不是被王耀说服了，只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欲望此时在他体内汹涌着，澎湃的热血集体往他身下冲去。这下就算本田菊从未体验过地岩胆的效果，也能意识到不对劲，这效果……哪是地岩胆啊？
这分明就是春///药！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王耀注意到本田菊微妙的脸色，还是忍不住问了声。
……冷静，一定要稳住。越到这个时候就越要稳住。
本田菊使劲眨了眨眼，王耀的面容并没有因此变得清明起来，他骤然心生起一股堕云雾中的迷失感，几乎要被最原始的冲动所支配。
……想要。
“本田菊！”王耀这下慌了，他冲上来捧起本田菊的脸，惊觉手心烫得厉害，“说话！”
王耀的手冰冰凉凉，摸起来很是舒服，如果不是眼下这个情况下，本田菊很有可能会由此回忆起他们还是一对时的日子，他或许表情凝固，像块燧石，叫他收敛却又抱紧对方的腰肢。但是现在，王耀无论如何来的都很不是时候，他这样一碰，便轻易地在这块燧石上擦出了火花。
“离我远点！”本田菊一个劲地往后仰去，差点连人带椅一起摔在地上。此时的他口干舌燥，脑子里一团浆糊，老实说，他可真保不定再晚一秒他会怎样做。
王耀的表情似乎有一点惊讶，还有一点受伤，可下一秒便转向了愤怒。他揪着本田菊的衣领一把拽过来，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给我过来！”
王耀生的好看，尤其是眼睛，两瞳剪水，本田菊看着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他能感受到脸上扑来的热气，两人鼻息交织在一起，几乎没能坚持一秒，本田菊脑内为数不多的理智便彻底被抛去了九霄云外。
本田菊完蛋了。
“……你要喝药吗？”王耀见他这副痴样，下意识放软了语气，着急要去拿碗过来，不料被本田菊抢先抓住了手腕。
“想要。”本田菊眸子骤而亮得发光，欲望坦坦荡荡。
“你说王耀要审到什么时候？”
阿尔弗雷德显然是不耐烦了，他将刀叉往桌上一摔，愤愤地站起身来，这倒把一旁的亚瑟吓了一跳。
“反正又不是你审，你急什么？”亚瑟嘟囔道，他拿起茶杯，“只要能把关键信息套出来，审一两天都没问题。”
“哼，你是有这个闲心坐得住。这个时候了，地牢里还有没有人质都是个问题。”
亚瑟手一顿，他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王耀把地岩胆取出来了。”阿尔弗雷德抱胸站在窗前，“以地岩胆的药效，天黑之后还没招的话，现在恐怕得准备后事了。”
亚瑟拉开窗帘，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如果红心国的皇后死在我们这，以后两国就是血仇。”阿尔弗雷德摇摇头，“不要说什么和解不和解的话了。”
“我想骑士长大人自会有分寸。”亚瑟深吸一口气，“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拿走地岩胆的？”
“呃……大概两个小时前？”
“那个时候你不是在批阅奏折吗？”
“他派了个小兵过来，向我要地岩胆的准许权。”阿尔弗雷德摸着下巴回忆道，“当时我懒得去批条子，就让他在你桌上拿了一盒过去。”
“我桌上？”亚瑟脸色一黑。
“对啊，你平时也用不到这个吧？我还挺好奇你怎么会有……”
“那不是地岩胆。”
“哈？”阿尔弗雷德愣了愣。
“行了，我知道了。”亚瑟脸色难看，将茶杯“哐当”一声按在桌上，甩袍迅速走出门去，“快一点，我们得马上下去看看情况。”
等本田菊缓过神来时，理智像鸡崽抢食般一哄而上，瞬间把他大脑都给踩麻了。等这些理智都成功归位后，他的脑瓜子又开始噼里啪啦作响，精彩纷呈。
现在该怎么办……
本田菊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目视前方。王耀躺在桌上，额上沁出了细密的一层汗，头发像海藻一般散开来，发绳早已不知所踪。
几乎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本田菊迅速将丢在地上的衣服收集起来。他踌躇了一会，先挑出内衤库，握住王耀的一只脚踝想要给他套上。
王耀蹬了他一脚：“滚！”
声音都是哑的。
本田菊连忙老实松了手，战战兢兢地将衣服递过去，好半天才见王耀接过。他内心打鼓，使足劲鼓起勇气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王耀的胳膊腿儿都抖着，自强不息地穿上衣裤，模样很是吃力。也许是动作牵拉到了受伤的部位，猝不及防的疼痛令王耀龇牙咧嘴，忍不住倒了下去。
“小心！”本田菊忙去扶他，不料王耀又借力平衡住了身子，见他过来，又解恨般地给了他一脚。
“……”
这下本田菊学乖了，忙带着自己的衣服和王耀扯远了距离，生怕自己的举动又惹恼他，可殊不知拉远的动作就已经构成王耀怒火的因素，他似乎将这种行为与不负责任联系在了一起。
“你跑那么远干嘛？”王耀随手抄起桌上的汤勺，泄愤般地朝本田菊丢过去。
大概是肌肉反应快过了神经元的传递速度，本田菊想都没想就一把接住了汤勺。
王耀：“……”
本田菊：“……”
“咳，”本田菊头皮发麻，他大着胆子走过来，将汤勺放在了王耀手上，继而诚恳道：“再丢一次怎么样？”
“闭嘴！”王耀咬牙切齿道，他揉着太阳穴背过身去，“你先把衣服穿好！”
“是、是！”
本田菊把衣服整理好，刚打算说些什么来弥补一下，就听见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暗觉不妙。果然，没一会儿，亚瑟和阿尔弗雷德便闯了进来。
“啊……来晚了。”阿尔弗雷德看看本田菊又看看王耀，尴尬地搓搓手，“这是什么都干过了啊。”
“少说几句。”亚瑟皱着眉小声叮嘱道，他瞥了本田菊一眼，随即径直走向王耀，“有问出什么吗？”
“……没有。”
王耀烦躁地挠挠头，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呆了。亚瑟看出了他的难处，叹了口气：“今天要不就审到这里吧。”
“那他怎么处置？”阿尔弗雷德指了指本田菊，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耀身上。
尽管刚刚才酿出大祸，本田菊还是难能可贵地保持住了冷静，他清楚现在只有王耀能决定他接下来的去处，这是他突破的唯一着力点。
王耀清了清嗓子，他张开嘴：“那就……”
“请问一下，我能和骑士长阁下单独聊聊吗？”本田菊即刻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他认真的看向王耀，直白得不像是在征求意见。
好大的脸。
阿尔弗雷德和亚瑟一时间这么想。
这哪是阶下囚该有的态度？
“行，你们俩先出去一下吧。”王耀很快同意了，他清了清嗓子，掩饰似地补充道：“……说不定是红心国的事情。”
“哦……是吗？”阿尔弗雷德颇有些无语，他看看亚瑟，“那我们出去？”
“……走吧。”
亚瑟扯扯嘴角，拉着阿尔弗雷德出了门。
待到审问间归于安静，王耀转过头来：“什么事？”
“我错了。”本田菊答得很快。
“哪里错了？”
……哪里错了？本田菊有些说不出口，说实话，他觉得这件事绝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王耀怎么说也要对此负一部分责任，至少那药是王耀强迫他吃的，没有那药也就没有后来的事。
“我不该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如果你指的是今天这件事，那还是算了。”王耀垂下眼，“就算是道歉也没有多少诚意。”
“……”
本田菊抿了抿嘴，上前抓住王耀的衣袖，确定王耀没有甩开的意思后，他有些倔强道：“耀，理理我。”
王耀一怔，本田菊的声音干涩不已，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话里竟还有几分委屈的意味。更何况，在他们分开后，他俩就再也没用昵称来称呼过对方，这次真是丢了个炸雷过来。
“你什么意思？”
话说出口有些不可思议，王耀承认他内心有些悸动，但本田菊只是支支吾吾地回复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我今天犯的错，你别放在心上……”
也就是一恍神，王耀幡然醒悟，随即便怒不可遏地拍开了本田菊的手。是啊，他太了解自己了，履薄临深时就和他打感情牌，强势地出现在他面前后又拿出一副示弱的姿态，以此博取他的同情，获得翻盘的机会。
可是这种卑鄙、下三滥、无耻到极致的手段，他居然真的会反反复复吃这一套！
王耀发自内心地感到愤怒，为他也为自己。
“耀……”本田菊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王耀突然横眉冷眼，他丢下自己往外走去，还没等本田菊追上，就听见耳边一阵轰炸。
“红心国皇后本田菊，审问无效，押入大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