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章就能见上面了,好耶!
❗王黯的设定比较有意思,后面还会有他的戏份。
以下正文:
“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啊!”王耀吓了一跳,面都嗦不利索了。
“看我看什么啊?”王秋雁坐直了身子,一脸戏谑,“看上我了?”
王耀被这句话炸得一激灵,他慌忙摇摇头:“不是不是……姐,我怎么敢对您抱有那种龌龊心思?”
“哈哈哈哈哈!”王秋雁捧腹大笑,“我开玩笑的,你还真信了?”
王耀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等王秋雁笑够了,再察言观色一番。
“呼……”王秋雁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她靠在椅子上,偏过头看王耀,“喂,小王啊,你喜欢过谁吗?”
“嗯?”王耀没想到会转到这个话题,他低下头去,半晌后才开口:“倒是喜欢过一个。”
“嗯?说来听听。”
“她是我的高中老师,很温柔的一个女人,她在我读书的时候很照顾我。”王耀笑笑,“那时的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这么夸张?”王秋雁挑挑眉,“那现在呢?”
“现在还是喜欢她,但没以前那么浓烈了,人总要向前看嘛。”王耀挠挠头,“雁姐你呢?”
“大概有过吧,我也不清楚。”王秋雁耸耸肩,“我没这个闲心去想这些事。”
“这样啊……没事的,等战争结束了,姐你就有时间想了,以你这条件,到时候肯定有一排的适龄男性任你挑。”王耀将碗里最后一点汤汁都喝到肚里,他吧咂吧咂嘴,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本册子和一支削好的铅笔。
“你这是要干嘛?”
“写教案。”王耀头也不抬地答道:“明天还有两节课要上,我得给那群孩子好好准备。”
“嗯。”王秋雁别过脸去,她晒了一会太阳,等王耀把教案写完,结果一刻钟过去了,王耀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王秋雁不由地恼火起来。
“今天的训练还没开始,你就在这里写教案?”王秋雁一把将王耀手上的册子抽走,丢给他一把手枪,“射击练习,快点!”
“好好好,姐!让我写完这一行!”
“快点,最多再给你一分钟。”见王耀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王秋雁又将手中的教案丢给了他,她往王耀身边坐下,一边看表一边问:“喂,以后组织把你调到其他地方去了,你这个当教授的打算怎么办?”
“那就辞职吧。”王耀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既然迟早要辞,你还不如早点辞了。”
“啊……姐,这不行啊。”王耀写完了最后一行,他盖上册子,挠了挠头,“我最开始想要来做教授的原因就是为了给国家多培养几个军工上的科技人才,现在既然还能当他们的老师,我就得做好,一直做到不能再做的那天。反正横竖都是给国家做贡献,对吧?”
“忙得过来吗你?”王秋雁合上怀表,上前给王耀就是一个爆栗,“当教授,做情报,搞训练……你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啊?”
“啊疼!”王耀捂着被敲过的地方,痛得龇牙咧嘴:“嘶……我会安排好的,姐,你放心吧。”
“哼。”王秋雁将怀表揣进兜里,“那我现在要你快去训练……”
“叭,哔——”
电报机突然响了两声,看来是有同志发电报过来了。两人停止了对话,拿起密码本就走到电报机面前来。
“这次是关于汪/精/卫的情报?”王耀皱皱眉,“我记得他一直都是主张中日和解的,哼,都到了这个时候还相信日本会后退一步,也真是天真。”
“天真?我看他是被吓破了胆才主张和解的吧。”王秋雁读了一遍密报,看完便将密码本往桌上一摔,“……现在看来,还有坏。”
“密报里说了什么?”
“他在准备行李。”王秋雁看向王耀,“他一个国民参政会议长,打算秘密逃出重庆。”
“他要去哪?”
“哼……”王秋雁突然笑了,“或许就是南京。”
“南京?”王耀大吃一惊,“为什么?南京不是已经沦陷了吗?”
“你还记得上个月‘白虎’给我们发来的消息吗?”
“记得。”王耀吞了口唾沫,“说是在日本军方收到了来自重庆的重要情报……等等,他们好像也提到了南京!”
“不出意外,这家伙已经投降了。”王秋雁渡着步子走到抽屉处,从里面拿出来一份中国地图,“他要与日本军方汇合,会是走哪条线呢?”
“……他既然是选择秘密出逃,那在汇合之前定不会打草惊蛇。”王耀盯着眼前的地图,目光缓缓落在了湖南的位置上,“在国民政府和日本军方的势力边界处,也就是最容易通过战乱转移的地方,他会到湖南去!”
“不错。”王秋雁点点头,她眯了眯眼,“你现在训练得不错,也是时候出来闯闯了。我待会和组织上报,申请我俩到湖南去一趟,这鳖孙肯定有问题。”
“失礼します。”
“どうぞお入りください(请进)。”
听到本田葵的声音,王黯这才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只见本田葵正埋头读资料,他手边还有一张不算大的地图,上面插上了几面小旗子。
“王先生请坐。”本田葵将资料放在桌上,抬起头看向王黯,“最近过得如何?”
“承蒙少校关照,鄙人生活顺心,也祝您生活愉快。”王黯早已习惯了开场白的这几句客套话,他娴熟地和本田葵一来一回,直到对方图穷匕见,终于将叫他过来的真正用意说出来。
“王先生,最近可能又要麻烦您了。”本田葵的身体微微前倾,“上级要派我去湖南一趟,日期差不多就定在下个月,还得麻烦您准备一下,继续充任我的翻译官。”
“少校言重了,”王黯颔首,“能为少校服务是鄙人的荣幸,怎么能叫‘麻烦’呢?”
“哈哈,有劳王先生了。”
……湖南根本不在日军统治下,还“派去湖南一趟”,不就是“占领”吗?还说得这么好听,真是虚伪。王黯垂下眼,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不堪,整个办公室似乎在一瞬间扭曲成一团,让人只想快速逃离,他朝本田葵鞠了一躬:“少校,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鄙人就先告退了。”
“诶,等等。”本田葵叫住王黯,“麻烦您帮我捎个话。”
“是。”
“是捎给犬子的。麻烦您也通知他一声,让他准备好下个月去长沙,我要带他一起去。”
他/妈/的。王黯暗暗攥紧了拳头,他突然感觉刚刚的疲惫在这句话面前似乎不值一提,如果有机会,他或许会上去给这狂妄自大的家伙两拳,再将他的舌头/剪掉,好让他这辈子都不再说话。
但这些大概是不可能实现的,王黯还是礼貌地应了一声:“是。”
出了本田葵的办公室,王黯先回了自己的宿舍,他还没做好和本田菊说话的准备。
……为什么偏偏让我给他捎话?王黯烦躁地挠挠头,他打了一大杯凉水入肚,却感觉毫无用处,反而更窝火了。
自从本田菊被抓进军营之后,他们一直都没正式说过话,王黯平时都躲着他走,好在本田菊本人也没有来找他交流的想法。现在好了,在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的安排下,这遭是逃不掉了。
想到本田葵,王黯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他第一次碰见这家伙的时候就知道这狗东西绝非善类,窝着一肚子征服的欲望,偏偏又要装得人模人样……不,他对本田菊倒还算表里如一。
“呼——”王黯靠在墙上,脚尖不断点地,突然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地往前踏了一步,他咬着牙出了门,径直往本田菊宿舍走去。
算了,往好处想,早死还早超生呢!
“砰砰砰!”
“来了。”本田菊以为是北原拓真,他想都没想就开了门,一见来者,表情瞬间冷却了下来,“王黯?怎么是你?”
“令尊让我给你捎个话。”王黯佯装镇定,“下个月他要带你去长沙一趟,你提前准备一下。”
“……”本田菊瞪着王黯不说话,半晌,他重重关上门,“嘭”的一声巨响让王黯险些以为那门就要砸到他鼻子上。
……算了,至少把话说完了。王黯摸摸鼻子,就要开溜,没想到还没走几步,本田菊又把门打开了。
“他要是知道你这样,肯定会难过的。”
王黯一顿,他很清楚本田菊口中的“他”是谁,无非就是他的那位兄长。王黯攥紧拳头,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了上来,他一拳砸向墙面,转过头朝本田菊吼道:“那你呢?你现在和我有什么不同?不都是本田葵那家伙的走狗!他要是知道你这样,他又会怎么想?”
“我……算了。”本田菊念及自己的身份,他咬咬牙,又将门关上,关门声在整个走廊里回响,王黯愣愣地呆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重逢后的第一次交流就这样结束了,也好,至少没有更激烈的交锋。王黯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在黑暗处点燃了,他自然是希望王耀还活着的,但此时此刻,他也确实希望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到王耀。
兄弟重逢的那一天会到来吗?王黯垂下眼眸,自嘲地笑了一声,就现在这世道,谁知道呢?
“本田葵让王黯给你捎话?你们没吵起来吧?”北原拓真朝本田菊挑挑眉,见他半天不吭声,也就差不多明白了,“那……没打架吧?”
“没有。”本田菊摇摇头,“没和他说多久……但这不是重点,本田葵说要带我去湖南,那里会成为前线吧?”
“嗯……哪怕上海已经沦陷了有一年了,军队也从未松懈,我看本田葵早就想要再打一仗了,这次倒是意料之中的事。”北原拓真摸摸下巴,“可是本田葵没叫我去,不出意外的话,我会留在上海。”
“……要分开了吗?”本田菊低下头,现在王耀都还没找到,他就要去湖南了,这一去,就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了。
“你别急,昨天重庆四号那边的同志也说要到湖南去,到时候你们可以接一下头,也好和组织取得联系。”
“……以后就是我自己来做打算了?”
“没错。”
本田菊吞了口唾沫:“要是暴露了身份该怎么办?”
“所以要小心咯。”北原拓真耸耸肩,“放心吧,哪怕暴露了,他最多把你禁闭,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我也不能接受禁闭。”本田菊抬头望向北原拓真,“我要是被禁闭了,什么时候能出来都不知道。”
“那就小心,别被他发现,你能做到的。”
“……行吧,我会的。”本田菊点点头,其实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被发现了,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和他关系亲近的北原拓真,但北原本人似乎并不担心这回事,这让本田菊略为诧异,“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北原拓真笑笑,“这不用你来操心,我自有分寸,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到了湖南之后,我的任务还是从本田葵那里收集情报吗?”
“没错……菊,你今天像是打开话匣子了。”北原拓真突然凑近本田菊,“说实话,你很紧张吧?”
本田菊愣了一下,随即便点了点头:“……对。”
“啊,那我得想个办法……聊聊你的温柔乡吧。”
“什么?”
“就是王耀。”北原拓真眨眨眼,“你最近还在想他吗?”
听北原拓真主动提起王耀,本田菊垂下眼眸:“怎么可能不想他……每天都在想啊……”
“你们以前一直都住一块吧?有分开过吗?”
“有过一次,三四岁的时候。他把我留在中国,自己跑去日本上大学了。”
“这么小的事情都还记得吗?”北原拓真微微睁大眼,“记性真好。”
“倒不如说当时感情太过凄烈,导致到了现在依然感觉恍如隔日。”本田菊笑笑,“我和他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分开,从东京到长春,再到东京,又到上海,算算时间,居然也过去九年了。”
“那……要是在后来的某一天,你们见上面了,你会怎么做?”
“见上面了吗?”本田菊的表情渐渐舒展开来,“要是见上面了,我啊……说什么也不要再和他分开了,要是他愿意,死后合在一个棺里也足够浪漫。”